大腦裡的情感秘密(趣文收錄觀賞)

文：Julia｜繪圖：Yulin Huang｜互動製作：If Lin
今天是七夕情人節，祝大家情人節快樂！自古以來，愛情便是文人們喜愛發揮的題材，不論是描述天雷勾動地火的一見傾心、抒發沉浸愛情的喜悅，抑或分開後的痛楚，這些創作總讓人感同身受。但是隨著愛情的逝去，有時伴隨而來的還有濃濃的恨意。今天我們要帶你瞧瞧，在這些強烈情感的背後，大腦的秘密。
▼動動滑鼠，看看你大腦裡的情感秘密

一切從第一印象開始

戀愛的情侶最喜歡問對方的問題裡，「你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？」、「我哪一點吸引你？」絕對榜上有名。為什麼有些人會有「天雷勾動地火」的感覺？而有些人卻連長甚麼樣子都想不太起來？

Photo Credit：Yulin Huang

當面對一張新臉孔時，對於我們是否會被吸引，大腦的腹內側前額葉皮層（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）扮演了即時判斷的角色。在看見了那個他／她後短短的幾秒裡，腹內側前額葉皮層便立即活化，開啟腦袋一連串的反應迴路，讓你感受到對方的致命吸引力（或判斷對方只是個路人甲）。

當然愛情並不僅僅只是第一面的吸引就可以決定的。對於那些熱戀中的人，大腦又和其他人有甚麼不一樣呢？

當大腦深陷愛情

我們現在要進入粉紅泡泡的範圍，開始前，請你先幫我把背景音樂點上：

對於判斷力很重要的額葉皮質（frontal cortex），在墜入情網時會降低功能的運作。研究中，科學家將一系列照片給受試者觀看，並透過磁振造影（MRI）對受試者的大腦進行分析。結果顯示當受試者看見自己心儀對象的照片時，其額葉皮質出現去活化（de-activation）的現象，使其降低判斷、批評以及懷疑的能力。

除了額葉皮質之外，還有哪些腦區也可能受到影響呢？戀愛時受到去活化的大腦區域如下：

• 額葉皮質（frontal cortex）：與判斷力有關
• 杏仁核（amygdala）：與恐懼的表現有關
• 中顳葉皮質（mid temporal cortex）：與負面情感的掌控有關
• 後扣帶腦迴（posterior cingulate gyrus）：與同理心有關

這樣的結果也許解釋了為什麼深陷愛情的人，經常覺得好開心好快樂，常常讓人有種「傻得好勇敢」的感覺。
至於一般人在戀愛時有哪些腦區會受到活化呢？科學家分析受試者的大腦功能性磁振造影（functional MRI）影像結果後，做出了結論。當你看見心儀的對象，以下是你的大腦會呈現「好興奮、好興奮啊」的腦區：

• 尾核（caudate nucleus）：相關功能包括偵測到獎勵以及對獎勵的期待感、將感官體驗整合至社交行為等。
• 中腦腹側被蓋區（ventral tegmental area, VTA）：VTA是大腦獎賞路徑（reward circuit）的一部份，與欣快感、注意力集中，以及追求與獲取獎賞的動力等感覺有關。
• 殼核（putamen）：掌管動作任務
• 腦島（Insula）（大腦皮質的一部分。它是向內凹陷的皮層區域）

科學家還發現，熱戀中的人們體內多巴胺（dopamine）濃度顯著較高。甚麼是多巴胺？從多巴胺的另一個別稱──「讓你感覺良好的神經傳遞物質」（feel-good neurotransmitter），你大概也可以猜到它能夠讓你好快樂、好喜悅。此外，多巴胺還和渴望、上癮、欣快感及情緒高漲有關，這可能也是人們為什麼對於愛情如此難以拒絕的原因之一。
而壓力荷爾蒙皮質醇（cortisol）的濃度，會在愛情的初始階段上升，組織我們的身體，好應對任何可能的「危機」。隨著皮質醇濃度提高，體內的血清素（serotonin）濃度則出現降低。血清素和你的情緒及食慾有關，陷入炙熱愛情的人，其血清素濃度降低的程度，甚至可能與強迫症（obsessive-compulsive disorder, OCD）患者相當，這也許能解釋愛情為什麼經常讓人感到焦慮又緊張。
另外一個鼎鼎大名、和愛情有關的激素，叫做腎上腺素（adrenaline）。大家對腎上腺素想必並不陌生，它是你為什麼在面對心儀對象時會不自覺心跳加速、口乾舌燥，手汗還流不停的原因。

大腦的憎恨迴路

情人節談「戀愛」還情有可原，為什麼一下子跳到恨意滿滿的大腦呀？仔細想想，愛和恨還真有不少共通之處：變得不理性、佔據你滿滿的心思，還會影響你的判斷力。但這些只是初步的感覺，實際情形又是如何呢？
在此之前，麻煩你幫我將背景音樂換成這首：

其實當你說著「我好恨啊！」的大腦，和一顆深陷愛情的大腦活化情形，還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。
在一篇刊登在《PloS ONE》 的研究，科學家發現部分和恨意相關的神經迴路，正好也負責著我們愛的情感。在這篇研究中，17位正常的受試者被挑選為恨意展示的代表，在被詢問到自己深深憎恨的對象時，大部分的人說出了已經分手的前伴侶，或是在工作上機車的競爭對手或同事。而其中一名女受試者，則對一位有名的政治人物展現出濃濃的恨意（還真好奇是哪位）。　

Photo Credit：Yulin Huang

根據實驗分析結果，當你看見自己憎恨的人（或者照片）出現在眼前，大腦中的這些神經迴路，活性會開始增加：

• 內側額回（medial frontal gyrus）
• 殼核（putamen）
• 前運動皮質（premotor cortex）
• 額極（frontal pole）
• 雙邊腦島內側（medial insula）

其中，腦島（insula）右側、前運動皮質（premotor cortex）右側及內側額回（medial frontal gyrus）右側三個區域的活化情形，甚至與受試者宣稱的「仇恨等級」呈現線性相關。而在看到你恨的牙癢癢的對象時，大腦的右前額回（right superior frontal gyrus）則會去活化（deactivate）。
在上述這些憎恨迴路裡，有兩個地方在你望著你的愛人時也會出現活化的狀態，那就是殼核（putamen）和腦島（Insula）。殼核可能參與了浪漫情境下的較有侵略性的行動（例如當你的情敵表現出讓你感到危險的舉動時）。而在過往的研究中，腦島則被認為在面對令人痛心的刺激時，做出相關的回應有關。這可能也解釋了為什麼人常常會有又愛又恨的感覺。
在愛意和憎恨之間一個主要的差異，在於掌管判斷與推理能力的大腦皮層（cerebral cortex）：深陷愛情的大腦，大腦皮層有很大一部份是處於去活化的狀態；然而恨意滿點的大腦皮層，則只有一小部分是去活化的狀態。這可能是為什麼戀人們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、對於自己戀愛的對象較不具有批判性。反過來看，評斷與推理能力對於恨這樣的情感亦似乎就必要多了，畢竟你極有可能需要運用判斷與推理能力，來計算復仇的各種行動，對吧？

核稿編輯：楊之瑜